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和徐飞扬冷战的第十天,邓妮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邓妮蹲在洗浴间,看着验孕棒像是被施了魔法,白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两道鲜红,全身肌肉神经紧张异常,以至于隔着两间房的门外响起的敲门声也没注意到。
敲门的是公公婆婆,住在一个城市,隔着几公里路程,一年难得登门两次。
李玉英又敲了几下,门内还是没动静。
“怕是在睡懒觉吧,不上班的人没点时间观念,我来敲重点。”徐福生刚要举手,被李玉英拦下了,“你这个老大粗不怕把门敲坏!我带了钥匙的。”
两人进了门,徐福生特意把门“哐啷”关得很重。
这回,洗浴间的邓妮听到了,她急忙把验孕棒塞进有盖的垃圾桶内,在镜子前整理下头发,大声回复着“来了、就来了”,神色慌张走进客厅。
“爸,妈,你们先坐,我去泡茶。”邓妮拿起茶叶,目光不敢与公婆对视。
前两天她主动打电话给婆婆让他们过来一趟,有要事宣布,李玉英说她们在跟团旅游,今天就上门来确实出乎邓妮的意料。
徐福生坐在沙发上休息,李玉英可没闲着,用手抹抹窗台,拉开衣柜,再看看抽屉,卫生倒还说得过去。最后她走进了洗浴间。
邓妮叫公婆过来是想说她和徐飞扬的事,邓妮要结束这段乏味的婚姻。
那两道红杠让邓妮有了短暂的犹豫,烧水壶发出嘶吼的长鸣,邓妮赶紧拔插头,滚烫的热水还是溢出部分。
茶叶洗了两遍,紫砂杯冲了又冲,邓妮真不想单独面对公公婆婆,平时徐飞扬在场,她还能勉强应付,嫁进徐家这么多年,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生疏。
李玉英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好事,声音从浴室传来:“哎,老头子,咱们又要升级啦!”
徐福生正要接过邓妮递来的茶杯,邓妮的手抖了下,茶水往一边倾斜,烫得徐福生条件反射缩回了手。
徐福生脸色不悦,“大前天不是打电话让我们来一趟,有什么重要事电话里不能说的?我和你妈昨天后半夜到家,今早就赶来了。”
“死老头还板着脸干嘛!”李玉英快步走到邓妮身旁,牵着邓妮的手,“你别忙活了,一家人客气啥,是不是确定有了?飞扬那家伙嘴巴严实啊,这惊喜来得太突然。”
邓妮咬了下嘴皮:“妈,我想跟飞扬他…”
李玉英打断她:“有都有了,你们别说不要的蠢话,现在怀个孩子多珍贵,求都求不来,而且,我们老的也没说一定让你生男孩,你就放宽心不要有思想负担。”
徐福生听出了究竟,脸色阴转晴:“飞扬胆敢说不要,我就教训他。”
李玉英去冰箱拿水果一边打电话,“你赶紧滚回来,我和你爸有急事找你。”
邓妮要去淘米洗菜,李玉英小心扶她出去,“厨房油烟大,有我在,你就歇息,以后家务活让飞扬干,或者我搬过来帮忙。”
说话间,李玉英看邓妮穿的是凉拖鞋,赶紧找来毛鞋,又拿上靠枕和毯子,坚持让邓妮躺下休息。徐福生戴上了眼镜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取名大全。
徐飞扬进门就被李玉英揪着耳朵进了厨房,推拉门紧闭,两人嘀咕了好一阵。再出来时,徐飞扬一反这几日冷漠态度,和颜悦色在桌子前坐下。
在徐福生和李玉英满脸期待中,徐飞扬站起饱含深情对邓妮说,“老婆,以后我会好好爱你,咱们的二宝来了,你就生下来吧。”
2
邓妮心里很矛盾。
十天前,她去新区商城买东西,下行电梯时,看到徐飞扬和一个妙龄女子坐在高档西餐厅的窗台边,徐飞扬毫不避讳地卷起自己盘中的伊面探到女子的口里,女子叉起一个圣女果喂给徐飞扬。
是瞎子也看得出两人间的暧昧关系,徐飞扬在家从不爱吃那些酸甜的东西,更不会表现得这么亲昵。邓妮已经忘了徐飞扬有多久没带她出来逛街吃过大餐。
两手不空的邓妮突然在电梯上趔趄了一下,右手那一袋苹果在电梯上滚落,几个行人帮忙捡拾,旁边店铺的大妈还拿来个塑料袋子,塞到邓妮手里时,呆若木鸡的她脑袋空白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。
邓妮活了三十来年,从来都是温婉和气的性子,她不敢去现场手撕那对贱人的原因绝不至此,而是深深的自卑,从上打量自己,几年前买的衣服,出门连大宝都不擦的她怎么敢走到妆容精致的女子面前撒泼,她逃窜似的回了家。
没有解释,更没有认错的徐飞扬,在邓妮问到那句“你背着我跟她好了多久”时,面不改色丢下一句:“我尊重你的做法,日子要过不要过随你。”
邓妮多希望两人大吵着干一架,或者徐飞扬能认识到他的错误,低声下气求她再给一次机会。
“日子要过不要过”这句话简直要了她的命。
女儿在校寄宿,心死的邓妮在床上躺了两天,徐飞扬下班回来见冰锅冷灶的叫了自己吃的外卖,洗完澡后抱着枕头被子睡到了隔壁。
整整九天,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没说过一句话。
还有什么挽留的必要,邓妮平静地给公婆打电话,让他们来家里一趟。邓妮不打算告诉自己的父母,等一切成定局无家可归时,再回娘家。
女儿愿意跟谁都行,至于财产分割,嫁给徐飞扬后她就没上班,房子车子存款都是徐飞扬的功劳,算是留给女儿也成,她不争不抢全都不要。
只是,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凑巧,如果是一两年前到来,那该是皆大欢喜的,至少那时的徐飞扬还没无情到这地步,婚姻会不会不是现在这个模样?
邓妮的第一胎来得容易,准备要二胎吃的苦没人知道,调经促排通输卵管做造影,医院去了多次还是没有如愿,邓妮本想做试管婴儿的,可徐飞扬无动于衷,刻意强求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。
不知道徐飞扬跟外面的女人来往了多久,邓妮下定决心要离婚却怀了孩子,真是造化弄人。
李玉英给邓妮夹了满满一碗菜,徐福生难得心情好喝了点白酒,徐飞扬围着邓妮倒温水递纸巾,重现刚恋爱时的细心呵护。
李玉英唠叨着她当年怀徐飞扬时的艰难历史,要去供销社上班,又要照顾飞扬的两个姐姐,还不是咬着牙齿坚持下来了。
徐福生也说现在钱多钱少、吃什么山珍海味根本不重要,主要看家里人丁兴旺,多一个孩子热闹。
“妮,你生老大时我们没时间帮你带,这个小的出来,保证不让你伸个指头,给你带得白白胖胖的,你说呢?”李玉英像是一定要听到邓妮说那句“我会生下来”才放心。
邓妮不知道说什么合适,孩子生不生都是难题,索性保持沉默。
徐飞扬顾及他妈的面子,马上开腔,“还有我呢,邓妮只管生,别的交给我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他们爷仨倒是笑得挺开心的,邓妮心里五味杂陈,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徐飞扬,徐飞扬像个没事人一样,把手搭在她肩膀上,亲密无间的样子。
饭后,李玉英和徐福生把厨房收拾妥当回家了,出门前还反复确认让邓妮注意保暖,多吃水果,不要提重物,走路不要迈大步,言语里透出满满的关爱。
徐飞扬主动搬回主卧,愧疚地对邓妮说:“老婆,我错了,保证以后不会再给外面的女人有机可乘,我们一起迎接咱的小宝贝出生。”
邓妮算是默认了徐飞扬的悔过,孩子既来之则安之,不再去想离婚的事。
3
邓妮要去妇幼保健院建卡,顺便查下胎儿发育情况,徐飞医院门口,公司打来电话有工作要他处理。
“你一个人行吗?要不要叫我妈过来陪你?”徐飞扬有点不放心。
“又不是第一胎瞎紧张什么,你先忙吧,等会我自己回去。”
邓妮拿着挂号单,在B超室外排队,看着周围的孕妈妈,她两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部位,暖暖的很贴心。
冰凉的耦合剂涂抹在肚皮上,邓妮希望B超快点结束,天气有点凉了,她担心孩子会感受到这由外侵袭的寒冷。
医生问:“这胎要不要?”
邓妮立刻抬起头部,笃定地点头:“肯定要的。”
“上一胎剖腹产间隔多长时间了?”
“十二年。”
B超探头来来回回在肚皮上游走,三分钟后,医生递来纸巾示意她检查完毕。
医生拿起打印机上的图片,“孕囊下缘距子宫肌层切口7毫米,不乐观啊,你和家人要商量下。”
邓妮急了:“是胎儿不好?还是?”
“噢,胎儿倒还好,意思是孕囊离上次的刀口太近,担心胎盘植入,孕后期和生产时怕引起大出血。”
邓妮问医生:“以前你接诊过这样的例子吗?离得近的后来生下来没事?”
“这个我不能打包票,原则上大于2厘米算是安全的,需要你和家人自行评估。”
医院时内心忐忑,当双手靠近小腹,母性的本能让她坚信生命力的强大,她不会放弃。
何况,女人怀孕生子本就是博弈,她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到这个世界。
4
徐飞扬每天五点下班准时回来,不忘买水果带点心,系上围裙换着花样做菜烧汤,家里的烟火气息浓了。
邓妮很享受这样的日子,她要的生活其实很简单,家庭气氛和谐,各自都有被对方需要的存在感,肚里的孩子无形中成了他们之间感情升温的纽带。
灰暗无趣的日子变得五彩斑斓起来。邓妮庆幸这个孩子的到来保住了婚姻,什么都要经营,婚姻何尝不是?徐飞扬的过往她会冰释前嫌,徐飞扬的改变她看在眼里,喜在心底。
几天后,胎儿大约满七周,邓妮发现裤子上有血迹渗出,像极了来月经时的情形。
怕周围人担心,医院做检查。这回医生的语气更冰冷:“孕囊几乎贴平在刀口,每长一部分都会有危险,而且你已经出现流血信号,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终止妊娠。”
以为邓妮没听清楚,医生继续说:“同样是妈妈我很理解你,不要心存侥幸,越往后,危险越不可控,一定要三思。”
离开时,邓妮问了一句:“胎儿还是好的吗?”
听到医生说胎心胎芽都正常的时候,邓妮倒没表现出多惊惧。
回来的路上,邓妮坐在公交车上想,现在的医疗如此发达,那么多先天性缺陷的妈妈们都能勇敢把孩子生出来,她一个健全的母亲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的骨肉。
危险只是个概率问题,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有那么差。
心宽归心宽,还是忍不住在网上查资料,邓妮登录准妈妈论坛,浏览了几个帖子,看完之后手心全是汗。
没敢把情况告诉徐飞扬和公婆,在